2011年7月12日星期二

怪谈

小刘少时见过狐仙。那时村里多怪事,村人都知道是山里的一家狐仙。少年小刘英俊挺拔,一天独自在家,两个女子走进屋里,神態自若地审视小刘,其中一个笑 说:“也不过如此。”两人大笑离开。小刘很常说起这件事,每每说到“也不过如此”,心里觉得难受。渐渐的,小刘就不再英俊了。

逆境中转境──记一段狱中生活

每一个人接触佛法的过程都不一样,有的在顺境中,有的却要等到大难临头时,才求菩萨庇佑。即谓“不见棺材不流泪”,“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教”,这与接触的环境有关。

就如我被捕前,有位邻居送几本善书给我,我只是翻阅几页,就搁起来,不再翻阅,为甚么?因为书 里所述,大多与末学日常生活顛倒。如我们喜欢赌博,书里却说不可;喜欢喝酒,也不行。对於过惯风花雪月的我来说,简直如造反嘛!在那种所谓顺境,其实是本 末倒置!叫我放下一切,实在太难!回想起来,也许是所谓的佛缘未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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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同居的女友,从家乡请来一幅观音菩萨圣像,虽然当时我还未接触佛法,但仍对菩萨感到一丝敬意,不敢放在房里,转移到客厅,过后不久即被捕了,也许是菩萨伶悯我的愚痴,不想让我继续造业吧!

入狱后两年,我依然执迷不悟,依旧在恶业中打滚。直到在里面发生事情,被狱方调到另一座监房与 另一位死囚同住。他就是接引我进入佛门的贵人,虽然他已被正法多年,但脑海里,还是时刻不忘他的恩赐。记得他曾后悔的对我说,他年少曾被捉进感化院,那时 有法师居士来教导,可惜当时他无心学习,才会踏上这条不归路。那时他室內有供奉一尊白衣大士圣像,我看到庄严的圣像,心里觉得很惭愧,头脑好像清醒了,开 始自我反省,为何我会变成这么坏?地狱无门偏要闯。难道我还要一直沉迷下去,永墮地狱深渊吗?

想起父母的恩情,深感对不起他们,这一刻向善或继续造恶的念头,不断拉扯我的思绪!最后我下定决心,现在回头还不迟吧?

● 有幸逃出鬼门关

我开始学习持“大悲咒”及吃素,但持一天,休息三天,看到美味的食物,依旧抵挡不了引诱!大约过了两年的光景,才逐渐训练出一股坚定的信念。

监牢里一星期的饭菜,只有一次鸡肉以及一次鸡蛋,其余都是菜与鱼类,都是巴剎卖剩的。有些在外 吃好住好的囚犯,就以烟跟马来或印度囚友换取肉类或面包。在这种情况下,我將那一小块的肉分给他们,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好了,所以每当吃饭时,有好些囚友喜 欢与我蹲在一起,因为希望已持素的我將肉类分给他们。

被扣留时期,我对佛法一窍不通,也没有法师或居士进来弘法,佛教经书也缺少,一切靠自己摸索,诵经持咒,没有法器旋律音调,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诵。其实在里面的囚友,许多都有天份,自编自创一些佛曲或写书,绘画等。

连简单的问讯、礼拜圣號都不懂的我,阅读多了佛教的经典书籍及开始与外面的法师有了通信,才逐 渐对佛法有进一步瞭解。这也让我联想到为何监狱、戒毒所爆满的原因,其一是九十巴仙以上华族囚犯,在外没有一个正確的信仰,致使他们无明而造业,身陷囹 圄,故佛法之弘扬与传播非常重要,除了在外,也要深入黑暗的地方,將慧灯点燃,间接协助减少监狱人患及社会罪案数字。

学佛就在日常生活中,其实监狱里吃住都与学佛有关联,开始接触佛法的我,由於环境因缘所致,无 法听闻佛法及请教善知识,一切都是靠本身的感应,去分辨是非黑白善恶。在牢笼的我也像其他罪犯一样,拿烟跟其他囚犯换面包。这些无人探监的囚友为了烟癮, 寧愿將他们晚上的“宵夜”扣除以换取一点烟草,虽然这是心甘情愿,公平交易,然学佛之后的我渐渐觉得不应该这样做。於是我將家里每月匯钱给我买的食品,分 给比我更不幸的囚友,如精神病患、无亲属探访关怀的死囚,希望他们得到一丝慰藉。

虽然大家都是死囚,但至少我还有亲人的安慰,下场没有他们这么悲伤与孤单。业力真的很可怕,如一名无亲人探访的死囚,在他最后一段人生里,他要尝一杯茶或咖啡也不能;不像我们天天可以上餐馆,要吃甚么,喝甚么也可以,往往想到他们的处境,我都油然生起一股怜悯心。

虽然如今我有幸逃出鬼门关,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大可置身事外,然想起囚友的处境,那种身处地狱 之痛苦,谁来帮他们呢?其他的宗教都很积极地进行这一方面活动。如遇到特別的节日会派一些水果、花生、雪糕之类与里面囚友庆祝,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宗教也 能多一点关心这失落与被遗忘的一群。

(星洲日报/副刊‧文:章昌)

面向死亡

85岁生日已是两年前的事。现在,带著一点生之疲乏,我向更老的里程碑前行。我不知哪里才是终点,总之应该是不远了。

到达终点,那就意味著倒下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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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健康情形好像还不坏,为我解说验血报告的医生还大大称赞一番。然而,谁能断定呢?许多比我年轻得多的人也会忽然间倒下死了。

某日我一早出了门,到了十点多,对门一个妇人发现这么迟了我的大门竟还未开,这老头儿怕是出了事了。赶紧通知另一个跟我较熟的邻居,两个一同在屋前屋后隔著篱笆察看,叫门,一点回应也没有。怎么办?且再等等吧,到下午我却从外面回来了。

这多可笑!然而实际上一点也不可笑。因为別人也认为我有在无人知晓之际倒下来的可能了。我不忌讳提到死,也到了必须考虑死和准备面对著它的时候了。

死,奇妙而神秘。本来活生生的一个人,一死,便无知无觉再也不会行走、说话、饮食了。生命这东西跑哪儿去了?因此人们就得创造“灵魂”这东西来解释。

我不相信甚么灵魂,一死,生命便终结,灵魂也便成为无有;正如蜡烛烧尽,烛光也便无有一样。於 是本来不能在生命体上繁殖的一些细菌开始滋生繁殖,开始有尸气,开始有苍蝇飞来產卵,如果暴尸荒野,不入殮盖棺,將被野兽噬食或给虫蚁蛀食,或腐败分解, 最后成为植物的养料。这本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循环规则。如果能,我愿在死后参与这伟大的循环,我愿意是这样。

但,谁能暴尸荒野而不引起环境汙染公共卫生的问题?所以这只是痴人说梦。

我也曾对可能为我办后事的人交待:最好把尸体送给动物园去餵鱷鱼。然而,这仍旧是痴人说梦。

我能做和已做的是:登记自愿把整个躯体捐献作移植或科研用。我不愁有甚么孝子贤孙或真或假地反对,因为我只是一个光桿穷老头。

这一点都不可笑

我独居在一间租来的小屋里,因为这样,可能死亡到来时没人知道,待到发臭了才被发现,所有器官也都成为废物,结果连捐献遗体也无法兑现,这是大自然资源的大浪费,可惜!

一个孤身独居的老人死在屋里,直到腐烂发臭才被人发现,新闻见报,会引起一些人的哀悯:多可怜哪!这正是我准备面对的死的一幕!

我不在乎別人可能的哀悯,也不准备为此先哀悯自己,但是我住的是租来的屋子,如果你是屋主,你的租户死掉几日,发臭了才被发现,你会怎样?

我不能让好心的邻居再为误会而担心,我做了一个显眼的標誌,以后一出门就掛出去,让邻居知道日高三竿我还未开门是因为出门去了。

我也得为屋主设想:我搞了一款警號系统,我留在屋里时,每日到了设定的时间,如果没另作调整,那么警號就会长鸣。那多妙!你或者认为可笑;然而一点也不可笑。如果你是屋主,看在这设备份上,该可以让我继续租下去吧?

最重要是在弄汙別人的屋子之前收殮。不能对人类作最后的贡献也没办法了,然后把尸体火化,若能,就把骨灰倒入大海,让它和生命就此消失无踪;要不然,就在骨灰阁买个最低价最没人註意的位子搁进去,就此把我忘却了事。

如果不能继续活在別人的心里,那就是真正地死掉了。

(星洲日报/副刊‧文:梁上尘)

多話的雷

雷的善言,从和他握手后的那一刻开始,便知道了。他可以从一张名片上的名字开始,结束於公司角落的那块砖。

我所遇见的洋人,一般上都有一套能言善道和幽默方式。但是,雷在这个部份,似乎是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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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因为一起到一个地方採访而认识。那些被安排的行程中,我们理应努力的收集资料来写稿,可 是,事情却相反,似乎未曾见过这位老兄拿出任何的纸笔。而,更糟糕的是,如果和他走在一起,往往就会轻易的错过了导游的资讯和解释,听见的都是他在说著他 在別个国家的经歷,仿佛我们这一团里有两个导游。是的,他有这么一个製造话题的能耐,只是每次他打开了话题后,通常人家只能答上一两句,过后他就可以说上 好几分钟,而通常都会只听见“I”(我)这个用词。

其实他的多话让他错过了许多好风景。举个例子,我们到动物园去的时候,他不懂因为看见了甚么动 物而勾起了话题,一边说话一边走完整个动物园。隔天早上,我们从另一条山路越过了一座小山,从动物园的另一边,进入动物园时,我兴奋的说:看,这里!我们 来过这里!他当下的反应是:有吗?我不记得了。

其实,他不是不记得来过这里,他根本都没有用心来过这里。

这样的沟通,称不上交流

可是他確实很享受和人聊天。记得有一回,我们大伙儿的话题谈到日本的科技,话说当地的科技已经发达到──即使你点一碗热腾腾的面,机器也完全可以代劳。他很是哀伤的说:啊,那我不是没有机会和服务生攀谈了?你知道吗,我很享受跟人聊天呢。

我尊重他爱和人交流的那分热情。但是,如果一方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另一方静静的听,这样的沟 通,其实称不上交流。我其实比较喜欢,当遇见了对的人,双方的谈天过程,像打乒乓一样的,一来一往。那个过程是愉悦的,因为对方听懂你的,而你们都接上了 彼此的话题。能遇见这样的朋友,还真嫌千杯少,半夜短呢。

至於雷,嗯,我在这里一个劲儿的谈有关他的事。但很可能,事实上,现在他已经不记得曾经认识过我这个人了。我和他谈了很久,也许,他还弄不清楚我的名字呢。

(星洲日报/副刊‧文:王筠婷)

陪著你長大,陪著我老去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父母亲对孩子寄以厚望,他们望子成龙,所以,在大马教育发展侷限的时 代,他们早早就盘算好要送孩子到西方国家深造。当时,仿佛唯有將孩子送到海外留学,才能改变一个出生在落后国家或发展中国家的孩子的命运,仿佛唯有受过西 方高等教育的孩子,才能出人头地。

到英国唸书的確改变了我一生的际遇,偶尔回哥打峇鲁,双脚走在民风淳朴的小镇上,脑海自然地浮 现出豪雨覆盖了家乡的大地,放眼望去是一片混浊的土黄色,眼前的景象煞是有趣,当豪雨近尾声时,天空仍飘著毛毛细雨,我身穿著背心短裤,脚下拖著人字拖走 在土黄色的浊水中。要是父母当年没有把我送离小镇,我想,被浊水淹没的双腿就是我这下半辈子的人生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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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在英国留学,吃了不少“白人主义”的种族歧视之苦,被逼拔去华人的根,我发誓再苦也要咬 紧牙关,在白人社会为自己爭回一口气。当我为自己的名字就像外套一样轻易地就被脱下而感到难过时,其实,远在另一道海岸线上的父母亲,也正为自己与孩子间 的亲密关係逐渐剥落感到痛心。

曾经在回国的决定感到犹豫不决时,我问过我的父母亲,他们说:“回来干甚么?这里没有理想可追 寻,回到来东不成西不就的白白浪费了你苦读得来的文凭……”父母嘴里虽然如是说,但从他们无奈的口吻里,我听出为人父母的矛盾。在华人的传统观念里,父母 希望年老时孩子可以陪伴在身边,却又不想剥夺孩子成龙成凤的机会,因此,在寄望孩子成才的远景里,亲情,往往被牺牲掉。

经歷过这样的心路,每次在医院看见背影孤单的老人,我心总特別悵然。我在马大医药中心就职时, 也是马大医学系的教授。有年负责监考时,刚好有个考生要为老病人诊断。老人家虽一直呕吐,喉咙却堵塞了,因而无法吞食,他只能靠吃液体或软性食物来果腹。 作为一个医生,他只要负责治好病人的喉咙问题,好让他可以正常吃东西就是尽了医生的责任,所以,考生问老人家的问题都很表面,如“吃了甚么?”、“吃硬的 食物会吐吗?”等,他虽然问了很多,却没有问老人家“喉咙为何堵塞”的原因。

在我的认知上,除了癌症病患,一般病人不会有喉咙堵塞的困扰,既然对方不是癌症病患,而身边也 不见有亲人陪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病情是有可疑的。我建议考生先去瞭解老病人的家庭状况,可他却不认同,也认为没必要干涉病人的家事,更认为查明病因 不是医生该做的事,医生只要治好病人的病状就好。

医人先要医心

我把这位医学生带到老病人身边,让他站在我身边。我和老病人开始閒聊,我们谈职业、家庭状况,老人家说他已退休,他有4个孩子,全都在国外发展得很好,算是成功的专业人士,有的已成家,因为工作繁忙且要照顾自己的家庭,所以很少回来探望老父。

“你病了,没有告诉孩子,好让他们回来看你吗?”我问。

“他们那么忙,哪有时间……”老人家接著说,“我已把他们抚养长大,栽培他们成才,我的责任已完成,孩子以后的生活不需要我为他们操心了。而我,我也不需要他们为我担心。”

我不晓得在我身边的医学生,是否从对话中感受到或领悟到,医者做的,不仅是治疗病人的身体病症,还要照顾病人的心。我不能因为他没有去关怀病人而不让他通过考试,我的做法,不过是希望他可以学习教科书以外的事。

午餐时间,我又去陪老人家说话。我问他为何喉咙吞不下固体食物,他说自己一时粗心大意误喝洗涤冷气机的药水。谈起孩子时,他虽然一再地以孩子很忙无暇陪伴为理由,但语气却是哽咽的,接著,双眼开始泛起泪光。

他是一个孤单的老人。老伴已撒手归西,孩子不在他身边,活至耄耋,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生命的价值。我主观地认为他並非误喝洗涤冷气机的药水,我想,他在万念俱灰时企图自杀。

看著在老病人眼眶中的泪光,我心在默默轻嘆。

传统华人亲子观念,一直在改变。在我祖母的年代,养儿防老是必然的,当时老一辈的长者认为,孩子小时,父母理应照顾孩子,孩子长大后,父母自然会跟在孩子身边,这时,照顾者的责任就要交替了。

我父亲那年代的老人家,很多都把自己看成是孩子的负担。他们致力扶养孩子成才,待孩子事业有成时,本是一家团聚享清福的美好时光,可却因不想耽误孩子的时间而坚持自己照顾自己。父亲这代的长者,是伟大的牺牲者。

来到我这一代,將来老后,我会对孩子作出陪我老去的寄望吗?我经常思索。

眼见医院不断上演孤独老人的戏码,我想,是亲子关係逐渐疏离的原因吗?还是,现今的老人都过度独立,不让自己成为孩子的“负担”?抑或是新时代的思想促使老人誓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任,不要孩子照顾自己?种种的独立宣言,彷彿让亲子关係越来越冷淡,社会越来越缺乏人情味……

不要忘记归家的方向

老人要独立的宣言,在现时代不仅是思想新潮的父母的主张,连思想传统的老父老母,在社会风潮的鼓吹下,即使心里多么渴望儿女能陪伴自己共度余生,也逼自己去独立,在言谈中,我看到他们总是担心自己年老后会是孩子的累赘。

像最近我在医院看见一位70岁的老妇,她是个农妇,身体向来很健康,靠劳作赚钱养大孩子。孩子 长大后在城市发展,却希望母亲可以在家乡独立生活。老人家心里明白自己不能成为孩子的负担和要孩子为自己老去的生命负担,於是,她在孩子期望自己能成为独 立老人的岁月里,即使病了,也不敢告诉孩子。

老妇的身体越来越衰弱。她开始出现血尿问题,后来还贫血。无法独撑下去,才拨电话给孩子说,“妈妈病了”。孩子陪同妈妈到医院检查,经扫描发现右边肾臟坏了,还长了一颗小肿瘤,肿瘤渗血的情况已持续挺久。

我不想老妇担心,只好婉转地说她肾臟功能不太好,需要切掉。转身,我对她的一对孩子说:“你们的母亲看似得了癌症。”他们的一双眼立即红了,当下的心情,是又担心又內疚的吧。

小时候,母亲唯一的愿望是好好抚养孩子,希望孩子將来做个有用的人。孩子长大了,终於可以挥挥翅膀离开鸟巢,迁徙鸟也懂得在来年春天回到故乡,可孩子的翅膀一旦张开后,却忘了归家的方向。

这么多年来,离开鸟巢的小鸟一直以为年迈的母亲可以在抚育自己的窝里照顾自己就叫安享晚年,可是,孤寂的老母鸟却是社会上的空巢老人,心事只能往心里堆积,挨著病痛的身体也不轻易开口说。

白色巨塔里,一张张写满岁月痕跡的脸孔在我眼前出现,瞬间,又一具具孤寂落寞的背影在我眼帘中 消失,我在悽哀的空气中,幻想自己老去的生命时,在心里对我的孩子说:“孩子,爸爸曾经计划在你13岁那年,把你送到英国去当寄宿生。爸爸希望你接受最好 的教育,成就最理想的自己。而今,爸爸知道要造就一个有贡献的孩子,不一定要把你送到外国去,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喜欢,只要你快乐,你可以留在自己的国 家。因为爸爸希望陪著你长大,也希望你陪著我老去。”

(星洲日报/副刊‧文:李永业)

幸福

你聽說過一個叫做6 billion others的電視製作嗎?

昨天偶然在Youtube網站看到這節目,那期的題目在探討幸福(Happiness)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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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問幸福是甚麼?你會怎麼回答呀?

這個老掉牙的問題,找來世界各地生活的人來答,其中有幾個答得很有意思。一個在歐洲居住的長者說,在德語里,“幸福”的字源是“運氣 (luck)”──就是說,要有很多很多的好運,才會有幸福眷顧;另一位老人也是從字源講起,不過是以法文的角度出發:幸福叫bonheur,就是“一段 讓人感覺美好的時光”(the good hour)。

有一個黑人女人的答案很簡單:“幸福是甚麼呢?你要有很深很深的滿足感,才會有很深很深的幸福。”

她的話很能引起我的共鳴,我的思緒一下飛回念幼稚園的一天下午,在鬧哄哄的課室裡,我聽到蕭老師呼喚我的名字。疑惑地走到她的桌子前面的時候,她遞給我一個用紙巾包著的小蛋糕,笑著說,給你吃的。

照理說,蛋糕應該不止我一個人吃;但是那天下午我心花怒放的感受,20年後仍然記憶猶新!那個時候我的滿足感,一定很深很深!因為至今回想起來,嘴角還是會忍不住大幅上揚。

另外有個女人說,幸福是轉瞬即逝的:我們這一輩子,其實不只是為了屈指可數的幸福一刻而活。比如一個媽媽對叛逆的兒子破口大罵的時候,若幹年前的她抱著新生兒時,是感覺多麼地幸福呀。

在蛋糕店裡點了最愛的Chocolate Indulgence,一口一口把它吃掉的時候,感覺有多麼幸福呀!但是這樣的感覺多麼短暫,蛋糕還沒吃完,已經在覬覦著柜台里其他口味的蛋糕,幸福感幾乎瞬間煙消雲散。

陳曉東很久以前就唱過了:幸福,不是每個人都有。錯過以後要等很久很久……

但願我們都懂得把握身邊的幸福。

(星洲日報/副刊‧文:陳美潔)

爱,在冰雪融化时

沒想到,平時吊兒郎當兼鬼靈精的外甥小蝦,對席拉和拿努的事那麼掛心。席拉和拿努都是北極的兒女,席拉是海象妹妹,拿努是母北極熊。

我在不經意從國家地理雜誌記錄片中,看到了它們的故事,並將它轉述給6歲的外甥小蝦聽。此後,小蝦就開始認真起來,他關心席拉和拿努是否在冰雪融化之前,找到食物、或慘變別人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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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拉和拿努出生在冰雪王國,是一個位於世界頂端的廣大國度,但隨著世界氣溫正在變化,它們的挑戰前所未有,自它們出生的那一刻,橫亙在它們面前的,是更加嚴峻的考驗。

“拿努隨母親和弟弟在雪山下的冰原遠征,尋找食物,在途中,險成為另一隻公熊的食物……在途中,他們遇到了‘小跟班’狐狸,4‘人’一起去尋找食物……在途中……。”我講著講著,小蝦聽得津津有味。

由於遇到暴風雪,又跋涉得太久,拿努的弟弟再也走不動。拿努與母親推著弟弟走了一段路,可惜弟弟就再也一動不動了。茫茫的大地,留下瘦弱的身軀。

小蝦直問:到底有沒有死?根據劇情,我說──死了!小蝦的臉一沉,未免有些殘忍,我只好轉移話題。

接著,拿努的“同鄉”席拉也在沿海生活,她出生之後就隨媽媽和阿姨在沿岸尋找食物。不料,公熊尋找獵物時,看到席拉就往前衝過去。“死了沒……”小蝦又叫起來。

阿姨及時出現,帶著席拉游泳逃走。“不過,阿姨在第三次保護席拉時,被公熊吃掉了。”這個我不忍心講。

“然後呢……”小蝦累了,我也裝睡。可惜,小蝦一點也不尊重我的“睡”,繼續“真的嗎……然後呢”的把我唸醒,繼續為他講故事。

然後,北極冰原破裂得太早,太突然,大家都找不到食物,也根本無法獵食,他們成為北極失落的族群,默默見證著時代的變化。

熊媽媽教過拿努一切獵食的訓練,一點也用不上,因為根本沒有食物可獵,為免母女餓死,媽媽好只殘忍的攻擊拿努,逼他離開故鄉。

席拉與媽媽、阿姨則在外海上,抓住僅剩的浮冰;浮冰的不足,是席拉所沒有遇過的,所以大家的空間都很擠,而且都很火大。

於是,拿努和席拉不得不出走,游向茫茫大海,尋找新的棲息地找食物。被困在融冰上的‘小跟班’跟拿努、席拉道別。最後,大家都得尋找新的家,浩浩蕩蕩的在海上遠征。

“然後呢,有沒有找到吃的”,小蝦繼續追問。

小蝦的專注讓我始料不及,一個睡前的小故事,竟在小小心靈留下了深刻的懸念,原來,那一顆赤子之心,是上天送給小朋友最純凈的禮物,它也是給人類最純凈的禮物,我們何不將最美好的種子,在這裡播種。

(星洲日報/副刊‧文:鄭梅嬌)